沈落蘅并没有急着回房间,而是来到阳台上,看着院子里的一切。
现在是八月,院子里的海棠却开了,一片粉红。
风一吹,满地的花瓣便随风而起,似一只只粉蝶在空中飞舞。
最后飘落到地上,陷在泥里。
察觉到后面有人跟上来,她转身回了房间。
叶一川紧随她的脚步进了屋。
一进门,沈落蘅头也不回地说:“离婚的事情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今天得知自己生病,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,此刻她更想尽早抛开一切,去过她想过的生活。
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?”
叶一川突然觉得好气。
这都什么时候了,她还急着要离婚。
沈落蘅眼里没有一丝动容,“如果你是觉得我一个四十岁的女人,不仅生不了孩子,现在连乳房也没有了,就怜悯我,同情我,可怜我的话,完全没有必要?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又透着一股坚强的意志。
“你宁愿觉得我是在怜悯你,同情你,可怜你,怎么就不能相信我爱你呢?”
叶一川情绪激动,一时歇斯底里。
“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?”
沈落蘅用一种冷漠而坚定的口吻回答,眼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叶一尘一顿,竟无言以对?
是啊,是他弄丢了他们的儿子,是他害死的两个孩子,她怎么可能还爱他?
曾经,他们是深爱着彼此的,但现实的残酷让他们渐行渐远。
与其在一起相互折磨,不如趁早分开放过彼此。
或许,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。
“叶一尘,其实你也不爱我,你对我的只是愧疚,以为这可以补偿我?”
沈落蘅一字一句,继续说道,“如果你爱我,就不会假装看不到我的痛苦!
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,只要想起一丁点过去,我就像吞了一千根针一样,扎得我五脏六腑都痛,怎么可能会幸福?
“离开你,也许我会遇到另一个爱我的人,他也许没有你那么爱我,我也许也没那么喜欢他,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,都可以心安理得地笑?”
心安理得地笑……
叶一川此刻不由得想笑,他也已经多久没笑过了?
他不敢笑,不能笑。
仿佛只要一笑,就是对儿子的不尊重,就是背叛了自己的一样。
叶一川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,内心充满了悔意和无尽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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