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烦意乱,可是眼神还是很容易就被她吸引,落在她那满是喜悦的脸上。
烦躁的心情瞬间让他混乱,语气荒唐桀骜:“孤今日高兴,想要以酒助兴,不若你也喝几杯?”
经过几日的调理,嬴琅已经可以走上几步路,伤口也长势颇好,就是结痂时痒的厉害。
他端坐在桌前,拿过酒壶斟了两杯,状似无意:“听傅明朗来了?特意来瞧你?”
越苏惊讶,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,只是知道他不喜傅明朗,所有没有告诉他而已。
“表哥不知道我在此,不过是偶然间遇上。”
即使那人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,她也没想过告诉他太子的踪迹,傅明朗来四方斋,无非是瞧瞧有无喜爱的书画,恰好遇上了她而已。
临近晚间,二人来不及多话,只问候了平安,她匆匆催他回府,免得家中担忧,逗留不过两刻钟。
嬴琅手稍稍一顿,仍旧是无甚表情,只是酒洒了几滴在桌上。
偶然间遇上,又可称之为心有灵犀,或是二人定的缘分?连在此处也能相遇,他将清酒送入口中,不理会她的劝阻,固执喝完了一整杯。
“我问你,在你眼中,我是究竟怎样一个人呢?”
他没有用那个代表孤家寡饶自称,也是奇怪,面对她,什么太子的尊贵,皇族的骄傲,统统都叫他落下了。
他曾鄙夷过齐家表妹的为情所困,也深觉“士之耽兮犹可也,女之耽兮不可”
,从不相信自己会深陷于情之一字不可自拔。
没想短短几月,却落得比她还煎熬的下场。
心爱之人另有所爱,原来是这么个滋味,又涩又郁,闷在心里不得解脱。
骗了自己几日光阴,傅明朗一出现,全都化为了泡影,犹如水中花镜中月,是不可触及虚幻。
此时,他忽然羡慕起齐家表妹的勇敢,挣脱世俗偏见去争取,哪怕手段不光彩,可最终不还是成功了?
站在身旁的人未有回应,嬴琅心烦意乱,将杯子掷在桌上,继续问道:“为何不答?是不想,还是不屑?”
越苏静静看着他,不知道他为何生气,连日来,她对他可谓是事必躬亲,行事礼仪无一不精,这毕恭毕敬的照顾哪里就让他不满意,偏一意孤行做出喝酒伤身的事情。
主上不虞,臣下无错也是错,这是自古以来的上下尊卑。
越苏虽然一介女流,不曾考取官职,但父兄均在任,难免连累了他们。
“殿下龙章风姿,乃绰约君子,犹如皑皑白雪,岭上寒梅,让臣女心生敬畏,不敢冒犯,于国事上勤政爱民,权略善战,让臣女心生佩服,可如今殿下自暴自弃病中酗酒,实在令人惶恐,不知是否有怠慢之处......”
“够了!”
嬴琅冷笑一声,“不必再答。”
若是初始那会儿,越苏定然是要跪下请罪的,哪怕不是自己的错,让太子生气了,都得战战兢兢赔着笑脸,让他勿要责罚。
可这几相处下来,越苏知道,他不是那种轻易动怒,喜欢用权力压制别饶人,更不喜欢下属动不动就跪在地上。
越苏咬咬唇,委屈咽下了喉咙,没再什么。
铺盖地的夸赞,嬴琅听过无数,大臣们读了几十年书,溜须拍马之言得慷慨激昂、不着痕迹,仿佛是发自内心,比她生硬的赞美不知好上多少。
无论别人怎么称赞,他只觉得烦琐疲惫,懒得应酬,可从她口中出这些虚假的话,却怒火中烧,恨不得堵上她那张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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